他坐在沙发上,神色略显疲倦,像是又喝酒了。
江苑路过沙发时,脚步没有停留,走了过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关心他的资格了。
他的补偿是让她去别的国家,可见他内心里是很不想见到她。
这么多天过去,相比一开始像是被挖了心一样痛,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不显于形了。
江苑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又跟着江母颠沛流离生活过,抗压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
这些经历也造就了她自尊心极强,敏感,早熟的性格。
她很怕被人瞧不起,所以绝不会再踏雷池一步,安守本分走该自己走的路。
上官先生的话让她明白一个道理,阶级就是阶级,无形却存在。
到了厨房,没找到江母,江苑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就看到男人背靠沙发仰着脸,喉结耸动,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她知道,每次喝酒后,他都会喉咙痛。
顿了几秒,她还是重新回到厨房,像往常一样做了一杯冰橘柠檬。
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也是最后一次给他做冰橘柠檬。
做好后,江苑轻手轻脚端到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没让他发觉。
再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后,她转身离开。
上官景羡自小落下的咽喉痛毛病,喝了酒就会很不舒服,他睁开眼想要去接水喝。
刚要起身,就看见了面前的玻璃杯,黄黄绿绿的水果,熟悉的模样,清爽好看。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后又喝了一大口,喉咙像是遇到了福音,舒爽很多。
细一琢磨,他好像最近太忙了,很多天没见到小江苑了。
当然想见一个人,忙不是理由。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上次的事后,他总是会梦到那个场景......
她的痛苦和小猫一样的嘤咛,让他在梦里起了不该的反应......
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个重慾的人。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血气方刚的年纪开了荤,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酒吧里,那些女人贴过来时,他满心满眼只有嫌弃,只是靠近就让他嫌弃得不行,更别提睡了。
他脑子很混乱,一方面觉得自己很禽兽,小江苑才刚成年,自己却在梦里和她睡了一次又一次......
另一方面,他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为什么只对她有这种想法,明明是当她和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人,这么想让他有种负罪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他放下杯子,从兜里掏出一条四叶草的项链。
是他发小怂恿他买的,说女孩子都喜欢珠宝耳环项链。
他一眼就看中了这条红色的四叶草,象征着能获得幸福。
这条项链已经在身上几天了,一直想给小江苑,却又没找到借口。
男人喝尽了杯里的冰水,想着明天,明天一定要送给她。
第二天,上官景羡等公司的事处理完后,给江苑打了电话。
“嘟嘟嘟——”
对面传来空号声,让他眉头一皱。
他有些不信,又重新拨打了一遍,还是空号。
点开短信,他思索片刻,发了个问号过去。
下一秒。
一个鲜红的红色感叹号跳出来。
上官景羡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小江苑拉黑的一天。
他回忆思索这几天,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因为怕尴尬,甚至特意避开她。
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红色的四叶草项链就摆放在桌子上漂亮的礼盒里。
上官景羡凝神看了一眼,重重把盖子拍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着实没时间猜一些小女生的心思。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起身准备去参加会议时,他凝神看了看垃圾桶里的礼盒,忽尔又弯腰捡了起来。
行政办公室的垃圾桶是新换的,什么都没有。
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买的项链,上官景羡把它丢到最角落的抽屉里去,便不再想这事了。
接着一个大项目来临,他忙碌了快二十天,天天不着家。
等项目忙完,公司里举办了庆功宴,他喝了不少。
上车后,整个人疲惫得不行。
司机问:“少爷,是去公寓还是?”
男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喉咙隐隐作痛,让他想念冰橘柠檬的味道。
他淡声说:“回宅子吧。”
车子开到了上官家的宅邸。
他踏步进去,客厅没有任何变化,他扔了西服,迷迷糊糊往沙发上一躺。
半夜喉咙痛得厉害,他伸手一触,果然一杯冰冰凉凉的水,端正地放在茶几上。
他没抬眼,端起来喝下,清凉入喉,味道却不对。
这才看清,手里的只是水,一杯普通的冰水。
他坐起来,旁边正好有佣人路过,便出声叫住。
“小江苑呢?”
这话问出口,佣人愣了愣,回想了半晌才答道,“少爷,红姐的女儿早就去念书了呀。”
上官景羡喝多了,没反应过来,恍然才想起来,她上大学了。
他问:“那她周末都不回来吗?”
佣人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男人,说:“少爷,你在开玩笑吗?红姐的女儿说是念的意国的大学,来L国要转机,一趟就要一天半,两天的时间还不够来回的呢。”
上官景羡陡然愣住。
几秒后,‘咚’一声,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毯上。
还好,没摔坏。
他不相信似的重复一遍,“她念的意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