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岭却并不赞同:“那话皇上不好回,且八皇子妃口出不逊,言行无状,本就不对,我自要为皇上分忧。”
见裴承允不置可否,他认真道:“皇上人品德行都无可挑剔,是再英明靠谱不过的明君,你我父子该发自内心地敬重忠心于他,而并非只嘴上说说,却毫无实际行动,皇上有为难之处,我们便该主动为他分忧,你可明白?”
裴承允这回脸色诚恳了许多:“儿子谨记。”
裴西岭这才满意点头:“那便回吧。”今日早朝拖得有些晚,该回府用午膳了。
“是。”裴承允微微颔首。
他心里约莫明白父亲与皇帝之间有些奇奇怪怪又坚不可摧的友谊,比如父亲军功赫赫而皇帝依旧给尊荣给兵权丝毫不担心功高震主,比如父亲分明头脑清醒精明,却依旧对皇帝毫不设防。
这两人似乎都对对方极尽信任。
或许在后世史书上他们也是能被赞颂称道的君臣相得典范,裴承允理解,但并不赞同。
无论是谁,总该在心里留下防线。
就像即便他与六皇子也算一起长大,相互了解和信任,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情分,他依旧不会如父亲般全然将致命点交付于对方。
他私心里还是觉得父亲傻了些。
两人回了府中,赵瑾还在宁安院陪周念慈呢,他们等了一会才等到她回来。
“珩儿如何?”裴西岭率先问道。
裴氏小一辈从“知”,珩是周念慈在裴承州取的一堆名字里择的字,小孩儿名唤裴知珩。
“可好了,这几日像是迅速长开了一样,白净又水灵,能吃能睡。”赵瑾笑眯眯回道。
“那便好。”
“羡儿和如意糕糕又在宁安院?”裴承允问道。
赵瑾点头:“羡儿陪你二嫂说话,如意和糕糕可稀罕小侄儿呢!”稀罕的连最喜欢三哥哥都暂时排在了第二。
裴承允倒没吃味或是什么,反而颇为好奇:“母亲可否画幅画像,叫儿子瞧瞧珩儿?”
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他也就只在洗三那日见过一面,还因为天冷的缘故都没来得及细瞧。
裴西岭也是一样。
赵瑾却愣了一下。
她书读挺多了,但画画可是一窍不通。
“再有十日便是珩儿满月了,届时叫你抱抱他。”
裴承允也没坚持,点头便应了下来。
用过午膳后,赵瑾问起了今日早朝之事。
黛莎执意入金銮殿后来又受罚的事已经传遍了。
裴西岭道:“也没什么,她不过胡乱攀咬,想为八皇子求得一线生机,但毫无证据,又对皇上出言不敬,最后被罚。”
裴承允简单描述了一遍经过,赵瑾眼神微有讶异:“事都是八皇子干的,八皇子妃最多算个从犯,以她的身份,就算八皇子完了她也未必会完,难为她还能为八皇子闯一回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