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兆元朝着衙署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磕头,不仅是因为感激,更是因为心中有愧。
这几天可没少咒骂云真人,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娘,你安心养病,儿子要去给官府做事了!”
肖兆元朝肖陈氏磕了一个头。
然后站起身来,向锦衣卫说道:“官爷,要我怎么做,尽管吩咐!”
锦衣卫道:“也没多大事,把报纸上的内容,给街坊读几遍也就是了。”
“跟我来!”
李坊正举起手里的铜锣,猛敲了几下。
然后大声吆喝起来:“街坊邻居们都听好了……”
锦衣卫朝后面的军士挥挥手。
那军士用一根竹竿,挑起一颗血淋淋的首级,高高举起,紧跟在李坊正的身后。
肖兆元吓了一跳。
那锦衣卫笑道:“这是罪魁祸首谢韬的脑袋,怕个鸟!”
“该死的谢家人!”
肖兆元恨恨地朝着首级吐了一口痰。
然后跟上李坊正,边走边大声宣读报纸。
这样的一幕,在济宁各隅、坊,陆续上演。
有活生生的认证。
最主要是有免费发放的粮油。
自然极少有人去再去质疑报纸上的内容。
之前的各种谣言不攻自破。
一时间,谢家的名声一落千丈。
比在茅坑里浸泡了半个月的腐尸,还要恶臭几分。
若不是被封控着,此时不知会有多少愤怒的百姓直接去冲击谢家。
百姓们的反应,陆续反馈到云逍这里。
“事实胜于雄辩,云真人这手段,简直是高明之极!”
“如此一来,不仅谣言自消,人心大定,谢家也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徐从治连连赞叹。
这绝不是无脑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敬服。
就连刘兴祚这大明版‘余则成’,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先是以大军入城,压制即将爆发的民意。
紧接着又以粮油等物收买,不,安抚人心。
然后又是让轻症患者现身说法。
这一套大棒加甜枣下来,百姓们怎么还会相信谢家的鬼话?
安抚百姓,还只是一方面。
云真人还给济宁谢氏,提前挖好了坟墓。
等鼠疫彻底被消灭,愤怒的百姓还不把谢家给生吞活剥了?
即使百姓畏惧谢家的权势,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却可以派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甚至直接让锦衣卫伪装成百姓,把火给点起来……以云真人的阴险,不,睿智,肯定会这么做。
到时候即使云真人不出手,谢家也会在百姓的怒火中化作灰烬。
云真人也不用背负任何骂名。
都是百姓干的,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高,实在是高!
“如今谢家已经被彻底逼入绝境,就等着被宰割,势必不会甘心坐以待毙。”
“命军队将谢家严密封锁,锦衣卫也要密切监视城中的风吹草动。”
虽然已经是胜券在握,谢家没有再翻盘的可能,云逍却依然没有飘。
顿了顿,云逍接着又道:“去接吴大医的兵马派出去了吧?快到了知会一声,到时候出城三十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