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衍圣公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一直到人定时分,孔衍植才送走最后一拨客人。
连续两天劳累,孔衍植虽然正值壮年,也累得跟生产队的驴一样。
如今心事已了,孔衍植彻底放松了,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让两名年轻貌美的俏丽女婢帮他按摩肩和腿。
“云逍子,哪怕你真的是谪仙降世,又岂是天下读书人之敌?”
孔衍植心中越想,越是得意。
蒙元时期,儒生的地位连娼妓都不如,却对衍圣公府礼敬有加,甚至将衍圣公的爵位从八品,一口气提到三品。
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想利用衍圣公府,来笼络天下人。
孔衍植袭封衍圣公,是在天启元年,后来又加太子太保衔,到了崇祯元年又加封为太子太傅。
可见大明皇族对衍圣公府的器重。
如今冒出一个云逍子,竟然妄图以科学取代儒学,公然辱骂衍圣公府为汉奸之家!
为了延续圣人苗裔,跪一下异族,这怎么能叫汉奸?
这叫能屈能伸!
明天就会见分晓了。
只能在辩论大会上,辩倒云逍子,皇帝自会认清他的真面目。
到时候读书人们再闹一闹,皇帝除了诛杀云逍子以谢天下,还能怎样?
南宗的那帮迂腐不知变通的榆木疙瘩,以后再慢慢收拾。
孔衍植想着想着,心情越发轻松。
按腿的婢女又恰好按到了腿根,于是乎,衍圣公有些上火了,抬手指了指。
婢女立即会意,解开孔衍植的衣袍,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咱家有要紧事跟衍圣公商议,不知道衍圣公方便不方便?”
孔衍植大怒:“外面何人?下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不经禀报,直接把客人就带来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名男子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进来,朝孔衍植笑着说道:“咱家王承恩,见过衍圣公!”
孔衍植顿时骇然,一把推开婢女,猛地站起身来,却不防裤子溜到了腿根。
王承恩提起灯笼,仔细打量了几眼,啧啧叹道:“衍圣公果然是雄姿不凡,难怪妻妾成群还不知足,连儿媳妇都不放过……”
孔衍植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厉声喝道:“你这阉宦,怎敢擅闯衍圣公府,信口污蔑衍圣公?”
王承恩大剌剌地在孔衍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灯笼放在地上,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是否污蔑衍圣公,看看这个便知。”
他将一封厚厚的书信,丢给孔衍植。
“出去!”
孔衍植朝两名婢女挥挥手。
然后取出里面的书信,借着灯光看了起来,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看完信,孔衍植强作镇定,冷笑道:“单凭一封告密信,就想定罪衍圣公?可笑之极!”
“咱家让下面的人去曲阜仔仔细细地查一查,然后再奏报万岁爷,公布于天下,再说能不能定罪。”
王承恩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如果这都定不了衍圣公的罪,写这封告密信的孙之獬,还给咱家提供了充足的证据,足以证明衍圣公与建奴暗通款曲,这足够定衍圣公的罪了吧?”
孔衍植又惊又怒:“陛下这是成心要灭衍圣公府?他就不怕引起天怒人怨,民心离散?”
他当然不是什么笨人。
给王承恩十个胆子,也不敢栽赃衍圣公府。
幕后指使之人,除了当今皇帝,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