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殷稷却啧了一声:“杀倒是好杀,可要怎么杀呢……你也知道,他们动了朕的人,给他们个痛快的话,这口气朕可咽不下去,不然王兄替朕想个法子吧?”
想要一个人死的痛苦,多的是法子,鞭笞,凌迟……
赵王忙不迭要开口,可话在嘴边时却陡然反应过来,皇帝这是要将这些人的死全都压在他身上,日后就算齐王得势,他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想活命。
“莫要花费太多时间,朕还得行军赶路呢,这可是已经耽误了一天了。”
殷稷又开口提醒,赵王吞了下口水,想要让人死得痛苦,还不想单独花费时间……
他眼睛一亮:“有了,他们这些蛮人常用的一招,把人拴在马匹后面,就这么拖上一天,绝对能磨得骨肉分离,痛不欲生。”
几个活口睚眦欲裂,明明被五花大绑,却硬生生站了起来,赵王被吓得一屁股摔下了椅子,殷稷轻轻拍了下手:“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办吧。”
可他却连等到第二天的耐性都没有,当即便选了人出来骑上快马,将人拖着往前面去探路了。
等马匹跑出去很远,营地还能听见夹杂着惨叫的唾骂声。
半个时辰后斥候才回来,身后的逆贼已经奄奄一喜,再没了力气说话,殷稷上前一步,瞧见了对方被磨出来的森白的骨头,他满脸赞叹:“王兄,快来看看,果然如你所说,你这次可是又替朕解决了一个难题。”
赵王深吸一口气,抬脚凑了过来,他本以为人已经死了,却没想都刚到跟前那活口就猝然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脚腕,刺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惨叫一声,用力挣脱开了。
眼见半边裤腿都被鲜血浸湿,他怒从心头起,抬脚狠狠对着那人的头就狠狠踹了几下:“竟敢对我动手,去死吧,去死吧!”
他越踹越用力,眼底都染上了血色,这一天一夜以来所经受的惊恐和悲恸都化作戾气发泄在了那个活口身上,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声息,他才喘着粗气后退一步。
周遭鸦雀无声,他神志逐渐回笼,逐渐不安起来:“皇上,臣……”
“朕理解,反正早晚也是要死的。”
赵王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见殷稷一直都对自己很和气,逐渐相信了他不会杀自己这件事,也是,他毕竟是先皇子嗣,真杀了他殷稷也要被人诟病。
“那臣是不是能回徒河了?您放心,臣以后一定老实本分做个农户,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殷稷沉吟片刻,在赵王的心彻底提起来的时候,他点了下头:“那你就走吧。”
赵王激动得浑身一抖:“臣现在就能走了?”
殷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
这算是承认了,赵王顿时顾不得其他,抬脚就跑,夜深露重,他看不清路,不留神就会跌倒,可却根本顾不上那点小伤,只一个劲地往前冲。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瞧了一眼,随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剩下的那几个活口,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可却不想逃命,反而疯了似的朝着他冲了过来,他们被马匹磨得血肉模糊,这么追过来的时候仿佛索命的恶鬼。
“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
赵王失声尖叫,却根本无人理会,他远远看着被火光萦绕着的殷稷,心里陡然明白过来,殷稷从来没想让他活,刚才那一切只是在戏耍他而已!
“殷稷!”
他怒吼一声,下一瞬就被人扑倒在地,随即身上被狠狠咬住,四五个人不管什么位置,疯狗一般发了狠地撕咬他,他的愤怒再次变成了畏惧:“救命,我是先皇子嗣,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
求救声逐渐消散,数百支羽箭齐发,将还在地上挣扎的活口扎成了筛子。
殷稷伸手,玉春连忙奉上帕子,他仔仔细细擦干净了刚才拍了赵王的那只手,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撒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