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也很惊讶,旁人不知道,可王惜奴自己难道不清楚那孩子的来历吗?
她怎么会想着拿这样一个孩子来威胁殷稷?那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
“你疯了吗?那是个野种,你竟然想靠她要挟皇帝?”
王夫人崩溃大吼,眼底满是懊恼,她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王惜奴的话,说什么皇帝不会因为秽乱宫闱的事对她们母女下手。
可结果呢?
前脚她们还在含章殿对着萧宝宝耀武扬威,下一瞬就被禁军破门而入,将她们生生拖拽到了这里来,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没用。
宫正司的地牢幽暗森冷,冷得她瑟瑟发抖,她已经问了无数遍她们该怎么办,可王惜奴却还是那句话:“他不敢动我们母女。”
甚至还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让宫人去给乾元宫传话,说她要见皇帝,这也就罢了,可她威胁皇帝来的底牌,竟然是小公主会死。
这有什么用?!哪有男人会在乎一个野种的死活?!
王夫人恨不得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他会来的,”王惜奴却还是那幅态度,她显然也是冷的,正缩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神情却是近乎疯狂的自信,“他一定会来的。”
“你!”
王夫人彻底对她失望,缩到了另一个角落里不肯再理会她,可这地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阴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她冷得受不了,只能再次凑到了王惜奴身边。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皇帝什么把柄?他这次真的不是因为你秽乱宫闱的事对你下手的吗?”
“不可能是,”王惜奴抓着衣裙的手更紧,她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被下狱,却绝对不能是因为这个,“等着吧,你会知道的。”
王夫人又被她气到了,可对方油盐不进,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安静下来等着,心里想的却是要如何脱身。
她身为王家主母,却被无缘无故下狱,这关乎到王氏一族的颜面,王沿不可能不管她,但凡有机会,她就得出去,若是非要有一个人来顶罪……
她忍不住看了眼王惜奴,但推脱罪责的前提是,她得知道他们下狱的原因,真的不是因为秽乱宫闱吗?
昏暗的牢房尽头忽然透进来一丝光亮,王夫人思绪一顿,连忙抬头看过去,就瞧见长长的牢房走廊里火把次第亮起,随即禁军走了进来,组成了两道人墙,将周遭严密地防护了起来。
人墙一直通到了她们面前,一把椅子被抬过来隔着牢房摆在了她们对面。
“来人了,竟然真的来人了!”
王夫人大喜过望,她是真的没想到王惜奴用那种可笑的借口,真的能把皇帝引过来。
可不管怎么说,能见到皇帝对她们来说就是个机会。
她连忙扑到栏杆面前:“皇上,我们冤枉,我们冤枉啊。”
王惜奴也扶着墙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牢入口,不多时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就在火光映照下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慢慢走近。
“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低哑地笑起来,明明身为阶下囚,可话里却没有对自身处境的半分忧虑,反倒处处透着猖狂。
王夫人听得胆战心惊,偷偷拽了下她的袖子:“你收敛一些。”
“怕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不敢动我们母女……”王惜奴神情笃定,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裳,“你先前不是很好奇,我有他什么把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