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夏家和陆家还是姻亲,他当然也听说了。
夏老夫人惋惜道:“可不就是。奈何嫁到了陆家,真是……人家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倒跟那陆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同。真是进错了门。”
这话明里暗里,把陆佳也贬低了。
夏晋知道母亲不喜欢大嫂,也知道大嫂是什么性格的人,和方才见到的蔺家女儿,确实是天壤之别。
“嗯。”
他淡淡地答了一声,夏老夫人又埋怨起来:“你呀,娶妻不能像你大哥那样,娶妇必要端庄贤惠,知书达理……”像蔺家女儿那样的!
说到这里,夏老夫人福至心灵,突然抓住儿子的胳膊,说:“今年过年,你同我一起去蔺家拜见蔺夫人!”
她正头疼和京城的人不熟,不知上哪里去相看一个京城的小儿媳妇。
蔺氏族里还怕没有好姑娘吗!
夏晋无奈地说:“母亲,您别忘了,儿子明年就要去江潜求学。”
他是夏老夫人最后一个儿子,也是老太太高龄生下来的,自然宠爱些。夏晋自己坚持要等到从江潜回来,参加了科举考试,才愿意去谈婚论嫁,夏老夫人也不想勉强。
万一真的考中,有了功名在身,可以挑选的媳妇就完全不同了!
“随你吧!”
夏老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去蔺家说小儿媳妇了。
回去的路上十分无聊,夏老夫人就提起了蔺云婉的事,十分为蔺家叹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偏入了陆家那虎狼窝。”
夏晋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想到蔺家和陆家当时的情形,便说:“蔺太傅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觉得陆家不会亏待他女儿吧。况且太傅当时病重……”
也就不能苛责了。
夏老夫人点点头,只是可惜了夏家搬来京城太晚,若是早些结实蔺家人就太好了!
蔺云婉和蔺夫人也到了赤象寺。
母女二人在厢房下榻,蔺夫人很困乏地说:“真是不比从前,我这就有些累了。”
“您歇一歇。”
蔺云婉服侍着母亲休息,等到蔺夫人闭上了眼睛,就去了赤象寺侧殿外的朱漆围栏边。
她支开了陆家的下人,带了自己的两个丫鬟,穿着披风走过来。
朱色的围栏边,站着一个背影挺拔的男子,他穿着颜色低调的束腰长袍,干干净净,什么纹样都没有,正在远眺山下的风雪。
“给王爷请安。”
蔺云婉走到桓王身后,福身请安。
齐令珩缓缓回过头,语气温和地说:“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蔺云婉抬起头,看到一双深沉漆黑的星眸,他薄薄的唇微微上翘,看似有笑意,再看下去却觉得似笑非笑一般,有种不好亲近的疏冷感觉。
“王爷,这是您让人送到我手上的,是吗?”
她从袖管里摸出一块羊脂玉,正是葛宝儿那块雕了豹子尾巴的玉佩。
齐令珩没有急着去看玉佩。
她的脸很白皙,在风雪里就越发的白,像白瓷的底色,白的沉静。那双明丽至极的眼睛,看什么都不热切,看什么都很清冷,所以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夫人,外面冷,里面去说。”
齐令珩看着蔺云婉的眼睛说话,示意她进去谈。
蔺云婉稍有犹豫,还是跟了进去。萍叶和桃叶也跟着进去,不过她们离得有些远,倒是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