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哥儿真孝顺,曾祖母没白疼你。”
庆哥儿也不傻,他知道谁才是他的靠山,父亲虽也疼他,可几天都见不上一面。
他最能依靠的,就只有曾祖母。
“您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曾祖母,我担心了一晚上睡不着。我今晚能和您睡吗?我想守着您,我要看着您好起来。”
“好好好。今晚你就陪着我。”
祖孙俩别说多亲热了。
严妈妈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小少爷孝顺老太太自然好,可他长大了要是知道自己生母被老太太勒死,以后还能念着老夫人的好吗?
入了夜,等庆哥儿睡了,严妈妈才问陆老夫人:“您真要放过她?”
陆老夫人冷冷一笑,脸上哪里还有白天的慈爱。
“你亲自去跑一趟,去看一看那个庵里的姑子还活着没有。”
都不用老太太说明白,严妈妈就知道是哪一座庵了,她皱着眉问:“几十年过去了,那姑子要是死了怎么办?”
陆老夫人道:“她死了,那些手段和毒药,也不会失传。哪家没有点脏事要处理?端看使不使得起银子。”
“你去打听一下,她有没有收徒弟。”
严妈妈点点头,感叹了一句:“那都是几十年前对付老太爷姨娘的手段了,您临到这个年纪,竟还要在孙子的姨娘上动手。哎!”
正室这一生,那都脱不了下贱女子的困扰!
陆老夫人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独独舍不得牵连庆哥儿。
严妈妈却担心道:“那姑子从前研制的药,确实好用,虽说毒性慢一些,一两年才要得了人命,但是看起来就像病死一样,一点都不引人注意。倒是个好手段。”
“不知姑子的手段传下来没有,要是传下来就太好了!咱们府里以后就安宁了。”
陆老夫人真是巴不得快点弄死葛宝儿,可是一想起庆哥儿,就心疼地说:“你看看他刚才求我留下他娘的可怜样子,要不是怕伤了他,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现在也只能这样慢慢算计着。”
严妈妈道:“您别急,老奴明天就去这一趟。您先睡了吧。”
次日。
严妈妈一大早就出去了。
陆老夫人叫了陆争流过来,问他怎么想。
“你母亲和云婉,都容不下她。你是想留她在府里,还是干脆送出去?”
陆争流攥着拳头,启唇问:“云婉是怎么和您说的?她……很生我的气?”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你要是一早就跟云婉和和睦睦的多好,现在就不用后悔了。”
陆老夫人实在是怒其不争,云婉可是当年他祖父舍了老脸求来的孙媳妇!
陆争流没什么可辩驳的,只是道:“宝儿毕竟是庆哥儿的娘,送她出去,伤的是庆哥儿。还是留在府里吧。”
他还向老夫人许诺:“祖母,我以后不会再碰她。只当养着一张吃饭的嘴。”
陆老夫人叹气:“这些话你自己去和云婉说吧。”
陆争流沉默着。
来日方长,他们做夫妻日子还多,他迟早会弥补回来。
离开与寿堂,晚上陆争流巡逻完了回来,沐浴过去见的蔺云婉。
“我和祖母商议过了,让宝儿表妹为我妾。”
竹青闻言,直勾勾地看着陆争流,失望地摇了摇头。
蔺云婉放下手里的书,问道:“是世子的意思,还是和老夫人的意思?”
陆争流说:“……是我的意思。”
蔺云婉点头:“明白了。”脸色十分冷淡地说:“葛家的事,我插不上手,等世子处理干净了我自会为她定下名分、安排宅院。”
知道她不高兴,陆争流也没急着解释什么。
走之前,他撂下一句话:“以后你会明白。”明白他的无奈。
要不是迫于无奈,他不会纳这一房妾。
竹青叹息了一声。
世子这次错失良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