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微微愣了一下,虽然他明知这时候只要扣动一下扳机就完全可以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打出一个透明窟窿来,但是也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救下那两个正向楼下坠去的同伴的机会。
此人对待敌人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廓尔喀兵团的正规成员之间却向来有如亲兄弟一般,他刚才亲眼见到三个兄弟先后死去,已经痛彻了骨髓,这时如果他不去抓住那截绳索的话,就又将有两个兄弟会活生生的摔死,他又如何可以不放在心上?
然而……他也明白这是敌人的一个圈套,抓住了绳索又如何,在这个强大的敌人面前,自己有机会把下面的两个兄弟拉上来吗?而且他如果要抓住绳索试图把下面的两个人拉上来的话,就势必得丢掉手里的枪,那样的话,不但下面两个兄弟照样活不了,他自己也将因此而陷入死境之中。
好歹毒的计策,好阴险的敌人!
这是黑衣人在这一刹那间给苏淳做出的评价,同时也深深的感觉到了苏淳的强大,这种强大并非是对苏淳身手的认同,而是对其心计的恐惧,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这种将被包围的绝境之中,怎么会这么快的做出如此冷静而又准确无误的反应,每一步算计都是环环相扣,不由得你不入瓮!
处于两难境地的黑衣人,只是略微犹豫了一刹那便立时忍痛做出了决定,既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把那正在向楼下坠去的两个兄弟救下来,那么还不如干脆杀了眼前这个可怕的家伙给兄弟们报仇!
黑衣人咬着牙抬起了枪口,可是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忽觉手腕上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刹那间整条胳膊完全失去了力气,手中的枪“啪”的一声还是打响了,不过由于他的手颤了一下,枪口低垂下去,这一枪并没有命中苏淳的心口要害,而只是在苏淳的腿上开了一个洞。
苏淳刚才扔出的绳头根本就没有指望着黑衣人真的去接,只不过是为此来扰乱对方的心神而已,他所要争取的就是对方犹豫的那一瞬间,在这一瞬间里他已从容的在腰带上拔下了一根柔软的毫针,象掷飞镖一样,对着黑衣人手腕上的神门穴上刺了过去。
苏淳从来没试过将毫针当成暗器一样的使用,今天也是迫于无奈首次做出这样的尝试,好在他现在是处于半机械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就象是一个精准的机器人,出手的准确度达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当初他可以把手中的镊子准确的插入到器具袋中的插口内,这一次将和他的身体仿佛有感应联系的毫针插入到黑衣人的穴位上当然也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只是可惜出手的时机还是慢了半分,终于还是被黑衣人一枪伤到了大腿。
子弹射在苏淳大腿的边缘处,飞快的穿透了肌肉,从另一边飞了出去,幸好未伤及骨头,但鲜血却已如喷涌的泉水般直流下来。
苏淳的神色依旧冰冷如山,看着黑衣人手里的枪已无力的掉落在地上,他没有立刻扑过去,而是冷静的抽出一枚毫针在腿上刺了几针,鲜血顿时止住,不再流淌。
他这才缓缓抬脚,一步步的向黑衣人逼近过去,脚步坚毅而又稳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黑衣人面色微微一变,低头看了看腕上插着的那根微微颤动着的毫针,嘴角露出一丝冷厉的笑容,一抬左手,已飞快地将毫针拔出,手腕上只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红点,居然没有一丝的鲜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