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韩璎一眼,又看向林氏,示意夫人让姑娘回避。
林氏却道:“姑娘不日就要出嫁,该知道世事了,你照实说吧!”
唐大福低头道:“玉珠不知道怎么摸了进去,被国公爷发现了……”
林氏和韩璎皆又好气又好笑,母女俩相视一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唐大福硬着头皮道:“如今玉珠已经被国公爷处理了,将军府的大少奶奶也被国公爷命人连夜送回京城娘家了……国公爷命小的赶紧送侯爷回内院歇下,免得被有心之人……”安国公的原话是“免得你们侯爷被人玷污了清白”,可这话怎么能在夫人和姑娘面前说出?
林氏和韩璎全都明白了过来。
韩璎沉吟一下,询问唐大福:“大福叔,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唐大福忙回道:“禀姑娘,除了奴才,无人知道此事详情!”安国公霹雳手段,处事果断,行事利落,根本不用侯府的人插手,直接就把事情给处理得干干净净。
林氏吩咐金珠:“把条几上拿包银子拿出来。”
金珠答了声“是”,很快便把提前备好的那包银子拿了出来。
林氏含笑看着唐大福,温声道:“大福,这包银子你拿去吧,让在外书房侍候的小幺儿们分了,今日的事就烂到肚子里,不要再提了!”
唐大福答了声“是”,接过银包退了下去。他既是怀恩侯的心腹,又是侯夫人的亲信,自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唐大福离开之后,林氏看了看四周,见屋子里侍候的人只有金珠和洗春,便看向韩璎缓缓道:“阿璎,傅榭年纪青青,官却越做越大,生得又俊,喜欢他的女人一定不会少了,你想过这些没有?”
韩璎点了点头:“我晓得。”
林氏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柔声道:“你预备给他纳妾么?”
韩璎笑了:“怎么可能?我不会跟别的男人,他也别想找别的女人!”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开口吩咐金珠:“去把我给姑娘准备的那个螺钿匣子拿过来!”
金珠答了声“是”,进了西厢房,很快便抱着一个精致的螺钿剔红匣子走了出来。
林氏把匣子给了韩璎,笑眯眯道:“这是我出嫁前几日,你外……有人亲手交给我的,我照样给你备下了,你拿去好好研究,定有进益!”
韩璎接过螺钿剔红匣子,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母亲,是我外祖母给的么?”
林氏先是默然不语,然后转移话题:“阿璎,你饿了吧?”阿璎似有心事,晚饭都没吃几口。
韩璎:“……”
林氏轻笑出声:“我让徐妈妈在柳院小厨房给你做了几样辽州风味,怕是已经齐备了,你赶紧回柳院吧!”
韩璎睨了母亲一眼,悻悻地抱着那个螺钿剔红匣子带着洗春离开了。
她刚在柳院正房坐下,浣夏就进来问:“姑娘,徐妈妈已经把您的宵夜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就摆饭?”
韩璎正饥肠辘辘呢,便道:“摆饭吧!”
徐妈妈和浣夏很快便把宵夜摆好了,韩璎见是小鸡炖榛蘑、土豆炖狍肉、炒芽菜尖和小鱼贴饼子,配的是砂锅熬的玉米粥,确实都是辽州风味,当下食欲大振,净了手便吃了起来。
这些菜滋味浓厚,咸鲜可口,韩璎尝了尝,让润秋去桂院看看韩玲睡没有,没有的话也过来吃。因为韩璎要出嫁了,柳院一下子堆进了太多东西,韩玲有些不方便,便由韩璎安排着搬到了后面的桂院。
桂院距离有些远,润秋过了一阵子才回来:“姑娘,四姑娘早就睡下了!”
韩璎点了点头,道:“你们也都下去用宵夜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侍候。”
一时用罢宵夜,韩璎心满意足,让徐妈妈先去睡了,自己又去浴间洗澡。
洗罢澡出来,她这才想起母亲给自己的那个螺钿剔红匣子,便披散着长发只穿着绣浅绿梨花的软罗寝衣坐在卧室的熏笼前,一边晾长发,一边打开了匣子预备开始研究。
匣子里面除了一本封面空白的书,另有一个鲜红色的瓷盒,里面装着六个小小的白玉瓶。
韩璎把书拿了出来,发现书还是崭新的,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应该是新抄写成的。
她随手翻到了扉页,发现上书八个秀丽的楷书——“大周秦夫人见闻录”——是她母亲的笔迹。
韩璎往后翻看了几页,立即面红耳赤脸热心跳,却忍不住匆匆翻看了一遍。
这明明是一本古代的性,学大全好么!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妖女如何成功地俘获男人的全部细节,甚至包括如何表现得每一夜都如处子,如何每一次都如初夜,如何产后紧致,如何让男子享受的同时自己也得到……
当韩璎看到一些具体的春。宫图时,脸红得滴血一般……
正在这时,洗春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姑娘,傅平让守门婆子传信,说姑爷想要见您。”
韩璎面红耳赤:“不见!”
见洗春诧异,她便把书往枕头下一塞,道:“就说我睡下了。”
她真的拉开被子钻了进去,闭上眼睛睡下了。
洗春:“……”姑娘脸红红的,莫不是病了?
她匆匆向傅平回了句话:“姑娘好像是病了,已经睡下了。”
傅平忙去回傅榭去了。
听了傅平的回报,傅榭默然片刻,最后问傅平:“韩姑娘的院子里有没有别人同住?”
傅平想了想道:“禀公子,原先韩四姑娘住在柳院,洗春说她刚刚搬出去,如今柳院就住着韩姑娘。”
傅榭闻言起身道:“我去看她。”他早接到许立洋的密信,知道崔淇作为宰相崔成珍的信使,要经辽州去辽国,便一直密切关注着,谁知道还是让韩璎遇上了崔淇。
他担心韩璎是被崔淇给吓病了,因此打算去看看韩璎。
傅平看了看墙角的金自鸣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