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欧阳慧是钥匙,在她留下孩子之前,他怎么敢动手杀了她,就不怕万一宝库里还需要所谓“钥匙”吗?
“继续。”江辙打断道。
“我抓你们,确实是为了春山图的下落。”李钰倒是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说了出来,“那人说,这世上最后一个见过春山图的人是欧阳燕,而慧……她可能是欧阳燕的女儿,是最有希望知道春山图下落的人。”
“那你不打慧姐姐的主意,找我们有什么用?”陆臻说着,皱了皱眉,又冷笑道,“对了,你不敢。你怕慧姐姐,根本不敢在撕破脸后还留着她,所以,你干脆直接杀了她,从她身边的人身上想办法。不过,我们有什么共同点?以前我没想通过,不过听你提起欧阳燕,倒是明白了。被你抓的人,不是灵州人士,就是曾经被慧姐姐派往灵州办事,你觉得,我们最有可能参与了春山图的事,对吗?”
“是。”李钰点点头。
当初欧阳慧没说错,这个少年确实够聪明,只要稍稍给他一点提示,他就能猜得*不离十。
“钥匙呢?是谁?”江辙道。
“他没有告诉我,不过很显然他知道谁是钥匙。”李钰摇了摇头道,“他掌握着钥匙,只有拿到春山图,我才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格。”
“南楚,还是西秦,或者是北燕?”江辙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了一句。
李钰一怔,满脸的呆滞。
“笨!”陆臻忍不住嘲讽道,“你是东华的皇子,那时候,已经快是太子了吧?如果没有能和你不相上下的身份,就算拿着钥匙,也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
“的确如此。”李钰苦涩地一笑。
“好了,说吧,是哪一个?”陆臻不耐烦道。
“西秦太子,夏泽苍。”李钰答道。
“你见到的,应该不是夏泽苍本人吧?”江辙道。
这两人是不可能离开本国的,所以,一定也是从未见过面。
“不过,朱仲元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探子,当然,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这件事。”李钰道。
陆臻顿时想起了秦绾好像说过,他画的那个负责拷问他们的小老头,就叫这个名字。
“蠢!”江辙隐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骂道。
身边的心腹幕僚,居然是西秦太子派过来的奸细,要是这人的目的是行刺呢?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因为朱仲元这些年确实没干过什么不应该干的事,而且,他是最早跟着我的,那时候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让人花心思在我身边埋钉子的资格。”李钰不禁苦笑道,“现在想来,大约是我和……她刚刚认识的时候,夏泽苍就已经着手安排了这件事,所以朱仲元比她更早进英王府布置,以至于这么多年我从未觉得此人有什么不对。”
江辙也暗自叹了口气,平心而论,这事倒还真不怪李钰,毕竟,欧阳慧也没看出朱仲元和西秦太子有关系,说明他隐藏得极深,还是为了谈这桩合作,才自己主动暴露的身份。
“那么,今天你说这些,又想得到些什么?”陆臻冷笑着问道。
“我只是不想,白白被人利用了而已。”李钰道。
“你想赎罪?”江辙忽然道。
“要这么说也行。”李钰一声长叹,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悲哀,许久才道,“道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始终还是爱她。我以为只是喜欢,不是不可替代,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但是当我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才想通,如果这世上我只能抓住一件东西,那一定只有她……”
“哎呀,放开我!”陆臻没听完就已经要跳起来了,却被江辙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江辙的力气自然不足以按住他,这不是,怕误伤吗?
“走了。”江辙拽着他直接往外走。
“你不会被他感动了吧?”陆臻一边走,一边瞪圆了眼睛低吼道,“就算现在忏悔了又怎么样?慧姐姐受过的苦难道就能抹煞了?要不是慧姐姐福大命大,哪里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说完了?”一直到走出大牢,江辙才松开他。
“说完了。”陆臻对上他那双冰冷的双眸,不由得一阵泄气。
“说完了就去一趟摄政王府。”江辙边走边道,“紫曦手下那个擅长刑讯的侍卫没有跟她去江州,叫他来问李钰。”
“啊?”陆臻傻眼。
“告诉他,不能让李钰睡着,也不能让他昏过去,只要他失去意识,再醒过来时就未必记得这些了。”江辙又提醒了一句。
“哦……”陆臻还愣在当场。
“发什么傻?”江辙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他。
“呃,丞相的意思是,让执剑来对废太子……逼供?”陆臻小心翼翼地道。
“当然!”江辙理所当然道,“他今天说的未必有假,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让专家来问,没有用刑就得到的口供,本相从来不信!”
“……”陆臻凌乱了。
搞了半天,什么忏悔、赎罪、宽恕,丞相大人是连想都没想过?第一时间就想着刑讯逼供了!好吧,江相不会饶了李钰他应该开心,可他怎么总觉得……好无力呢?
这反应,完全就不对嘛!
“他不是想赎罪吗?”江辙道。
“是呀。”陆臻点头。李钰是真心还是假意,到了这个时候他能感觉出来,可是,真心又有什么用呢?做过的事不会当做没发生过,造成的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不是任何错误都有改过的机会的。世上的事,也不是你说了对不起,我就必须原谅你的。
“他想赎罪,总不是嘴巴说说吧?”江辙冷笑道,“想赎罪?很好,本相让他用身体赎罪。告诉执剑,只要不打死,都算是本相的。”
“啊……”陆臻傻乎乎地看着江辙扬长而去,只想找个角落蹲着去种蘑菇。
慧姐姐的爹爹,好难懂啊……
不过,想想江辙的吩咐,他又很快打起了精神。
李钰想赎罪,那就让他赎呗,至于要赎到什么程度才原谅他,嗯……改天问问慧姐姐好了,不过慧姐姐要回京最早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了,那就……先赎着再说。
与此同时,安国侯府也来了一位稀客。
秦建云和大长公主看着进门就在哭哭啼啼的秦珍也很头疼。
端王虽然一直站在废太子那边,可他毕竟死了,再怎么样,还是受害者,而身为遗孀的端王妃秦珍就成了端王府唯一的主人。虽说没了撑门面的男人,但毕竟是王府,李钧的私产都归了秦珍,加上她自己的嫁妆并不少,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会真让她过不下去。何况,还有一件秦建云都不知道的事,李钧和秦珍根本就没圆过房,对秦珍来说,李钧死了,她是一种解脱,日子反而会更好过。
就是她曾经有多么爱过李钧,被婚后的这些日子折磨下来,那点爱意也不剩几分了。
“爹爹,您就让女儿搬回来吧。”秦绾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忤逆爹爹,女儿只求在侯府能够安身,其他别无所求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秦建云揉着太阳穴,看着这个曾经他觉得乖巧端庄的女儿,真心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了。
王妃是那么容易搬回娘家的吗?而且秦珍这还不是和离,而是寡妇!回娘家,她是想改嫁吗?那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东华虽然不禁止寡妇改嫁,但这绝对不包括皇室的媳妇!
“爹爹,我……女儿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秦珍哭道。
李钧没死的时候,她觉得日子难熬,可谁知道,李钧死后,她的地狱生活才真正开始!可前阵子秦绾还在的时候,她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有用的,现在终于等到秦绾出嫁了,她就赶紧回来央求父亲了。
只要能逃离那座吃人的端王府,什么财产,什么嫁妆,她都不要了行不行!
“怎么会过不下去呢?”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倒是握着她的手温言道,“有什么困难你说说,娘家总是站在你这边的,是不是端王的几个小妾闹腾?那个纪庶妃,本宫看着就不是安分的,不过你好歹是安国侯府的千金,总要自己端出架子来才好。”
大长公主孀居多年,倒是挺同情年纪轻轻就守寡的秦珍,不过,同情也没有用,从来就没有王爷死了,王妃能改嫁的先例。
她肯定,如果是秦绾在乎的人遇见这种事,摄政王会毫不犹豫地为她破例——可秦珍算什么呢?
大长公主都不会去提让秦绾帮帮秦珍。
人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谁也不是圣母,不求以德报怨,能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就算是光明磊落了。
“对,要是你府里的人不安分,就让侯府的侍卫去帮帮你。”秦建云也道。
“这……不用。”秦珍脸色一变,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拒绝了。
“真不用?”秦建云就算对这个女儿再失望,可秦珍和张氏总是不同的,毕竟是亲生女儿,能帮的他还是肯帮一把的。
“不用了。”秦珍失落地摇头道。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府吧。”秦建云叹了口气。
寡妇难为,在外面过夜,哪怕是娘家,也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的。到时候,秦珍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秦珍失魂落魄地回到端王府,一进门,就被人揽了个正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艳的花香味:“哟,王妃终于回来了?妾身可是等候许久了呢,昨天的花样子怎么弄都不对,不如……回房里,王妃再教教妾身?”
王府的下人见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该干嘛干嘛去了。
要是端王还在,他的妻妾自然是有得斗,可男人都没了,剩下的女人连争斗的源头都没有了,自然是好好一起过日子了,毕竟也是同病相怜嘛。何况,主子们和睦,下人也省点心不是?
秦珍木然跟着她走进房间,随即用力一甩手:“放开我!”
“呵呵。”雄娘子娇笑着放开她,却毫不避嫌地躺倒在秦珍的绣床上,漫声道,“秦侯不会让你回去的,省省心吧。李钧都不在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有我在,你也不用做寡妇,不是挺好的。”
“你!”秦珍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有胸口不住地起伏。
李钧死后,整个端王府最开心的就是雄娘子了。他爱做女子打扮,是为了接近不设防的美貌少女,可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被秦绾送给李钧后,终于还是被李钧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原本以为死定了,可谁知道……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是喜欢男人的变态,而且只喜欢被男人上!
雄娘子不想死,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他,也就忍了下来,不就是上个男人吗?
直到李钧死了,秦绾也好像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个人——虽然武功被封了,可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招式也没有忘记,秦珍一个弱女子哪里斗得过他。尤其……他发现这个高高在上的漂亮王妃,居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些日子,住在王府,睡了王妃,雄娘子似乎有种感觉,自己和王爷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过来。”雄娘子懒洋洋地伸出手。他完全不怕秦珍说出去,这种事传出去,先死的那个绝对是秦珍,而他自己,换身男人的衣服溜出去,谁能找到他?
秦珍站在当中,一脸被羞辱的愤怒绝望。
秦绾把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送给端王,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这才是秦绾为她准备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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